凶木,

三观不正之所 灵感废弃之地

人鱼海

 

他给他起名叫大野智,和他的名字出自同一个故事。

 

黑夜是披在二宫和也身上的一块轻纱。他坐在灯塔内,漫无目的地在幽深的海洋里搜寻着大野智的身影。浪潮拍击礁石,激起的水花迅速被威严的大海所吞没。咚咚咚的脚步自下而上的传来,大野智浑身湿透,水珠顺着他的长发,流过他精瘦的躯体,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上。

 

大野智不敢轻易去碰二宫和也,他害怕水如同害怕光。大野智毫无顾忌地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,裹上一层厚厚的毛毯,坐到二宫和也的身边。

 

人鱼在歌唱。

 

你困了吗?二宫和也拍拍自己的腿,示意他躺下。大野智果真打了个哈欠,将头靠在膝上躺倒,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忘盯着二宫和也的脸庞,浅浅地笑。

 

南方陨落的星辰融化在大野智的眼眸里,二宫和也想。你没法对他的眼神不动容,就像那时莫名被蛊惑将他带回灯塔的他。他的眼睛是个风度翩翩的诗人,每当你注视着他那双湿润的眸子,激情昂扬的诗篇从他的眼睛里溢出。

 

可惜他不会说话。

 

二宫宠溺地抚摸着他额前的碎发,直到他闭上眼睛,呼吸缓缓趋于平稳,像婴儿般进入梦乡。

 

很久以前在二宫读过的故事里,海的女儿为了心爱的王子,用美丽的歌喉换取了人类的双腿。大野智也是如此吗?他不得而知。

 

唯一的光芒来源于灯塔的中央,那一点烛火在狂躁的海风下迅速吹熄。万籁俱寂,无声的黑暗笼罩着他们二人,二宫和也不由得抱紧了大野智,试图为他渡去一点温暖。

 

此时,只有星辰和大野智的嘴唇在闪烁。

 

或许,只要一个吻,他便能除去失语的魔法。

 

二宫和也的手指缓慢勾勒着大野智的唇形,一下又一下,火焰从他的指尖开始燃烧。他低下头呼吸与他相接,他能听见他们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合鸣。

 

浪潮汹涌。

 

 

 

什么是爱?什么是恨?

 

爱是恨滋养的温床,是淤泥中开出的绚烂之花,是情欲,是毒药,是恨催生的幻觉。那本泛黄小说中的二宫和也与大野智,拥有着二宫和也无法理解的爱与恨。

 

小说里的最后几页被人撕去,二宫和也无法得知故事最后的结局。只是从南方星辰的坠落,冥冥之中已经照应了故事的结尾。

 

大野智很喜欢画画。常常,二宫和也看书的时候,大野智会黏在他的身边,缩进毛毯里,抱着画板涂涂抹抹。他的画晦涩难懂,二宫和也往往只能认出他自己。

 

这是你?二宫和也指向画内的一簇鱼尾,望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睛。画里的人鱼消失在了海里,二宫和也被泡沫托起,远处,太阳正在初升。

 

有点难过啊。二宫和也苦笑着说道。最后,你也要走了吗?

 

大野智突然立起身体,慌忙摇着头。他的脸涨的通红,清澈的眼睛几乎要流下眼泪。他握住二宫和也的手,贴近自己的胸膛。

 

心脏跳动不息。

 

厚重的毛毯落到他们的头上,将唯一的光线隔绝。二宫和也无法窥探到他的表情,只有沉重的喘息环绕在他的耳边。独属于大野智的气息紧紧包裹着二宫和也,似乎还有水珠在他的发隙间流动。

 

和……也。

 

咒语被解除了。大野智断断续续地念出了他的名字。他执拗着,重复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完整流利地说出他的名字。

 

智。

 

被解除的当然不止如此。大野智的眼睛生来便适应于黑暗,他寻找着二宫和也散发着蜜糖香味的嘴唇,轻柔地赋予一吻。

 

毛毯之下,无数潮鸣由此诞生。大野智的手如同海洋中的帆船,不断游离、探索。哽咽于悸动从他的手里漏出,炽热堵住了二宫和也的咽喉。四处冲撞的愉悦逐渐汇集聚拢,奔腾着、雀跃着,抵达唯一的出口。

 

过了很长时间,他们甩开毛毯,畅快地在冰冷的空气里大口呼吸。液体在大野智的手中流动,沐浴在月光下,绽放着白色的光芒。

 

海风卷走他们的喘息。那些液体掉进海洋里,化作了一滩月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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